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邢惠清:往事并不如烟——国际发展研究院二十周年随笔

2014-11-03

蒋承(左,经济中心研究生)、邢惠清(中)、刘琳琳(右,时任经济中心工作人员)

蒋承(左,经济中心研究生)、邢惠清(中)、刘琳琳(右,时任经济中心工作人员)

拍记录片的刘导,在进入剪辑棚前,最遗憾的事情是没有录到与我的谈话,他采访了60多位老师、员工、学生还有校友,很多人都提到了我这个元老级人物。本人真不喜欢出镜,既然自称“周粉儿”,这点要和周老师保持一致!黄益平老师一再鼓励,我仍然不敢接话儿。419活动进入倒计时,压力山大,我连伊利都顾不上,那有时间管文章的事儿呀!陈曦推出力作《与君同行,此生无悔》,很煽情,汪老师书写《我们一起成长,在朗润园》,引入他对成长的诠释:有能力欣赏更自由的人生!桂英老师神秘出场,发表了她的《不平凡的师生 不平凡的梦想》,平凡而感动。

419院庆系列活动圆满结束,为迎接余明德老师回来,张维迎老师请饭,他拿出珍藏十多年的茅台酒—醇香,酒过三巡,唤醒大家尘封近二十年的记忆,往事并不如烟。

记得第一次见到林毅夫老师是1994年8月初,在勺园5号楼的106房间,当时对他的感觉就是“高大帅气”,普通话里带着浓重的闽南音。以为他是台湾人,应该称林先生,但周围的人都叫他林老师,以后也就跟着称林老师。那天林老师讲了很多话,大致内容是,据他的预测21世纪很可能是中国经济学家的世纪,将要迎来中国经济学在世界上人才辈出的到来。他对21世纪是中国经济学的世纪充满了信心,一方面,时代给了我们机会,二方面,需要我们共同努力。说实话,大部分内容我是没听懂,就理解创办CCER这是一个事业,很伟大!财务这份工作,很重要!中国历代知识分子想做成点儿事情很难,首先我们自己必须事事严谨自律,特别是在财务方面,不允许出任何问题。他们在前方冲锋陷阵,我们在后方看家护院,必须保证后院不能起火。后来陈平老师也和我谈过类似的内容,他经历过文革时代,每次政治运动整人就是从三方面开始:历史问题、生活作风问题、财务问题。对于CCER这个机构而言,就剩下财务问题,所以这个方面绝对不能有任何漏洞。

1994年的秋季是易纲老师主持常务,那时CCER没有自己招收的学生,他们就给经院和管院的硕士和博士生开课,易老师教计量,维迎老师教微观,张帆老师教宏观,明德老师好像是人口学?创业的过程是挺难的,每件事情都要从零做起。学校收发室没有CCER的信箱,我们就拿着一张批准中心成立的复印件,请他们给开了信箱。喝不上热水,也是用这张复印件,到总务部申请领到一个开水牌。老地学楼办公室的装修,张佳利从马路边找来三个民工,花很少的钱,2-3天就完工了。林老师说,勺园的房租很贵,省几天房租就够买一个书柜。老地学楼的书桌、书柜还有一套沙发是张维迎老师去买的,物美价廉,搬到朗润园后仍在使用,现在耀辉办公室里用的就是那批桌子,可以算是文物吗?下一个十年庆典时可以拿出来拍卖吧!记得CCER的第一部电话号码是2501474。在1994年装电话是件很大的事情,为了再申请到两部直拨电话,易纲老师带着我在电话室磨了一个多小时,最终,电话室张主任实在不忍心拒绝,给加了两个号码1475、1476。我们说,1474(要死去死)不好听,能否给换一个号,张老师大大方方的告诉我们:怕什么?整个北大都是250。再后来,电话号码升到八位,北大才改为6275****。事隔多年,遇到张老师,提到此事,表达感谢,她已经不记得了。维迎老师讲到燕北园家里装电话,初装费5000元,手续复杂,申请号码很困难。装热水器时更具波折,他和易老师家都约了工人来装热水器。他请工人吃了碗面,热水器顺利装到合适位置,到易老师家安装时,工人怎么也不肯商量,最终位置放的不对,使用时很别扭。热水器装好之后,易老师有句感慨:能洗到热水澡就和在美国生活没什么区别啦!维迎老师的愿望是出门可以打的起“面的”,这就是过上体面生活的标准。明德老师最不习惯的是,喝不到冰水,餐馆不给提供餐巾纸,用的是那种我们叫“马粪纸”–很粗糙的原生态纸。尽管他们对冰水、热水有不同的要求,但就这样简单的生活却不容易满足。

虽然老地学楼工作条件比较差,但我们和左邻右舍都相处得非常好。左边是王义遒老师的实验室,也有一伙年轻人无论白天黑夜都泡在实验室里工作,后据张佳利透露,那是个危险品实验室,门上画着骷髅和红叉子,当年也没人考虑对身体是否有危害。每当我们的电脑出现问题时,就会喊他们过来帮忙,小华老师那绝对是有求必应。右边几间办公室是校工会,自从和他们当上邻居,工会有活动就会带上我们。最难得是他们有间小会议室,遇到CCER有会议时,就去借用。后来我们用的次数越来越多,大有雀占鸠巢之势。我们还借用过一楼东面技物系和三层环境中心的会议室。朗润园里也有位很好的邻居–季羡林先生,他的房间与林老师的办公室隔着季荷遥遥相望。“朗润园”迎客巨石、“万众楼”牌匾都是季老先生给题写的。属于无心插柳,每当季老坐在书桌前工作时,抬头就正好看到他自己书写的“万众楼”三个字。天气好的时候,老先生会在朗润园里散步,偶尔走进我们院子,大家都会争着与他合影。院子里的石榴熟了,我们摘了先给他送去。《病榻杂记》收录的是季羡林先生自2001年住院之后写的散文,其中有篇《石榴花》,记录到朗润园他院门前那株石榴开花。

邢惠清(左)、季羡林(右)

邢惠清(左)、季羡林(右)

陈曦的前任是行桂英,当时CCER的行政人员只有三位,她身兼主任秘书、外事秘书、教务管理等职务。正如桂英所言:“那是因为CCER刚成立,又是一个思想超前的单位,当时制度还比较保守,体制还比较官僚,许多事情按常规办不了”,为了力争办好每件事情,她想尽各种办法,和学校部门的老师们拉近距离。CCER的老师出席国外学术活动多,时间安排紧,按常规申报程序很难成行,外事处的老师都会积极帮助想办法解决。为了表扬外事处老师们的工作效率,她还专门写过一篇文章《燕园里的凡人小事》,登在北大校刊上。

在讨论院庆晚会主题时,我的传播中心同事高玲娜提出:女子二十岁为桃李年华。用“桃李朗润”意喻CCER二十年,灰常灰常合适。二十年时间,在一个人生命中不算短;对于一个机构而言,还很年轻。

祝福CCER有美好的未来!感谢所有给予CCER关心、支持和帮助的人们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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